文安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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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前,仅口人的镇安县因他的 [复制链接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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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我的家乡陕西省镇安县,有一个清代的知县很有名,他姓聂名焘,字环溪,是湖南衡山县环溪村人。乾隆十三年,也就是距今年前的夏秋之交,他骑着马,也许是骡子,到镇安上任来了。那年他54岁,也有点老大不小了,在镇安,上了五十岁的人,都叫老汉,并且是可以制备棺材板的人了。聂焘是进士出身,又生在南岳衡山这样山川秀丽的地方,家庭生活相对富足,上下几代都饱读诗书,突然被朝廷派到秦岭深处一个山大沟深的小县来,心里自是有些不快。这在他给朋友的信札中有记录:“为报先生春睡熟,道人轻撞五更钟。”他父亲知道后,还对他这种春天睡懒觉的“撞钟”思想,来信批评过。但不管怎样,他还是服从分配,到镇安来了。

镇安县这个地方,现在也是山川秀美之地,交通发达得从西安出发,坐火车就一个半小时,走高速路,从18.2公里长的秦岭隧道穿过去,也就不到一小时的车程。可在没有火车、没有汽车的时代,这里的确是“万峰螺旋,幽寂灵廻”的“终南奥区”。诗人贾岛,在隐居镇安云盖寺时,曾写过这么一首诗:“一山未了一山迎,百里都无半里平。宜是老禅遥指处,只堪图画不堪行。”当地老百姓也有这样的谚语:“上山碰鼻子,下山墩沟子,抬头掉帽子。”就是20世纪50年代,在镇安当县长的人,到省里开会,也是自挎一个“盒子炮”,雇人牵着一匹骡子,身后跟着一个扛“汉阳条子”的警卫,来回得走半个多月光景的。最近,凤凰网还以头条新闻的方式,推出过一组被网络广为传播的镇安塔云山组图,称其为“世界上最危险的房子”,那种在刀削斧劈的高山之巅,临空“磊窠架巢”的技术,至今仍是难以破解的建筑之谜。想年前,聂知县该是怎样一种“蜀道之难,难于上青天”的走马上任哪!他小小年纪就“束发入学,读书受用,在乎做官”,参加了乡试、会考,又往返京师,进士及第,终于得到一官,却是“入山僻虎狼之窟”“不觉生平意气茫然顿尽”。好在他没有就此消沉,并且在七年后离任时,以“时推陕南第一”的*绩,赢得了“父老攀辕哭”的百姓动情挽留。

上世纪80年代,我曾多次听到有人谈起这个人物,后来,时任镇安县长汪效常找我说,看能不能把聂焘的故事搞成一个舞台剧,我那时是剧团的专业编剧,按他的想法和要求,先通读了十万字的县志,然后和汪先生一道,创作了《山乡知县》这个戏,并搬上舞台,演出至今。时隔三十年后,汪先生已作古,我又一次翻开老家的县志,一页页捧读,随着年龄、阅历以及时代的变化,这个人物,这些故事,在我脑海中都有了再认识的价值。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县知县,在二百多年前留下的,何止是几个赈济灾荒、兴建义仓、廉洁奉公、筑路养蚕的亲民爱民富民故事呢,他留下的是一个地方的风俗、风气与精神脉象。事隔数百年,这些遗存,依然在影响着一方水土的生命质地。那么这个来自湖南的知县,当时到底做了些什么呢?

聂知县的*治生活

一个官员,首先要衡量的,当然还是要看他到底为地方做了什么。聂知县到任后,大的工作,大约干了这么几项:一是兴旺人丁,二是启智教化,三是兴桑养蚕,四是畅通道路,五是修建义仓,六是编纂县志。要说有啥新鲜,也没啥新鲜的,但这六项工作做扎实了,一个县的百姓福祉,也就基本有了眉目。

先说兴旺人丁。聂知县到任时,镇安只有户、口人,二百多年后的今天,镇安是30多万人口,可见当时的地广人稀。聂焘在几年后修县志时,写按语说:“镇安地僻人稀,万难如通都大邑之烟火相望。”自明末改朝换代以来,人丁日渐萎缩,他上任的第一件事,就是“招辑流移”“开辟土地”“休养生息”。他说“镇安万山盘郁,虎狼之区”,不仅如此,而且各种征缴无度,“民之不逃散,死亡几何哉”。那时“秦岭虎患”严重,动辄伤人,镇安更是“人不敢夜行,最畏虎不敢直名,称为王爷,又呼怕怕”。聂知县到任后,申请省府,要了“短枪、火药”,“复募猎户”,以除恶兽之患,使民“夜不闭户”。在大量“招募垦荒”之余,更根据实际情况“免升科赋”,“丁徭所征不及往时的七分之一”。终使四方流民竞相来镇安垦荒置田,四年后,住家达户,人口猛增到人。

聂焘编纂《镇安县志点释》

再说启智教化。聂焘的家乡衡山县,是因南岳衡山而得名,自唐以来,就是人文荟萃之地,有意味的是,镇安被称为“终南奥区”,而衡山,在明代就被誉为“文明奥区”,意即文明的腹地。聂知县从那里走来,自是要将文明的种子,带到千里之外来播撒。为创办义学,他甚至带头捐银。在清查“学田”“学租”时,甚至将寺院的田产划归学校之用,在兴办义学,启蒙、开化后生的同时,聂知县还做了大量“移风易俗”的工作。比如“错位婚配”,山民每每将八九岁的女童,嫁给三四十岁的男人,“止图贪得财礼,不顾子女终身,最为忍心害理”,造成妇女大量新寡,引发多重社会问题。聂知县要求“慎重婚配”,男女年岁须得相当,“切勿执迷不悟”。从这些重大变革举措来看,聂知县的执*,是以更加符合人性的长久思谋为前提的,而不是急着弄出一点大的响动来,搞打雷闪电、行风走暴、雨过地皮湿那一套。

聂知县的经济建设,是以兴桑养蚕为抓手的,镇安至今仍保留着栽桑养蚕的习惯,而起始,是从聂知县手上“引进技术”“大力发展”起来的。在兴桑养蚕的同时,根据“上级文件”,他也做过这样的批示:“镇安山中,物产甚多,而民不收其利者,道路崎岖,人迹不通故也。年来构穰、漆、蜜、药材、板、炭,渐次获利,而不知缘修路之故。”他还多次说镇安进入省城的门户没有打开,“门户一闭,则百工无人往来,而财用因此不流通矣”,因而,在镇安的七年,修路就成了他的主要抓手。“兹土七载,羸马麻鞋,疆域六百里,无远不到。”因对山里情况的熟知,而件件抓在了点子上,以致几年后,物阜民丰,不得不多处修建义仓,把富余的粮食都库存起来,以备荒年之需。为修路,为建义仓,包括建义学,七年中,聂知县一共捐银多两。按照清代的工资标准,一个知县的年薪是45两银子,外带45石大米,一石大米也就平均折合一两纹银,年收入不过两,而他当了七年知县,把一多半银子都交给了这片山水。当然,这与他的家境有关,在他上任后的第三个年头,曾经给家里寄过两银子,是用于父母过寿的,那年他父亲八十周岁、继母七十岁,结果又被他父亲捎了回来,说知道他“乐善好施”“薪俸多有缺欠”,让他不要操心家里,当以衙门、民生事体为重。

聂知县的家庭生活

聂焘能成为一个好知县,与他父亲和聂门家风有绝大关系。从史料上看,聂家上下数代,人才辈出,三袭进士,两入翰林,真正是一个地方的名门望族。而他父亲聂继模,以满满的“正能量”,上承下继着这个家庭的大业,不仅使聂焘受到了很好的教育,而且在他出任知县后,更是以耿耿老父之心,持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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